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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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原本以為瞿恒會想法子送些消息進來, 但皇帝或許是擔心朝陽殿內的疫病外傳，除了每天的一日三餐和朝露例行的湯藥之外，朝陽殿就像擁有著銅墻鐵壁的圍城, 什麽都進不來。
也正是如此，肖晗的心緒便也同這無波無流的內殿一般, 泛不起一點水花，同她之間除了必要的交流外, 幾乎沒什麽別的話可說。
二人相處的氣氛有些詭異, 詭異到就連旁人也看出了不對勁，就在她今日發了不知是第幾次呆後，盼夏沒有忍住還是問出了口。
她眼神有意無意往那書房的方向看了眼後, 盼夏也就能猜到, 今日的肖晗又會一整日關在那書房不出來，心裏雖也是擔心，卻也無能為力, 寬慰了朝露幾句過後，便端著那已經見底的藥汁出了去。
她今日沒有吃膳房配的小點心, 嘴裏的苦味遂一直存在在唇齒的各處, 明明已經入了腹, 但細細感受之下還是能嘗到那股味道，瑟瑟的, 不難受，卻也不好受。
裴劭和裴蘊兩兄妹這會被關在裴府，盧緒則留在了京郊幫襯肖旭，而他, 除了在這朝陽殿坐以待斃以外，就再沒別的可以做了。
朝露明白他這會心裏的無力感, 百姓對他的意義重大，尤其是宮外的流民更是讓他牽掛不已，要他這會閉塞了所有的耳目，半點消息都不知能知曉，對於他這樣自小便自覺要肩負起保護百姓重擔的人來說，著實有些難以接受。
且他這次的所為說起來是魯莽了些，但最重要的一點，是金鑾殿座上的那位而今是個什麽態度都還未可知，是像之前那般怒目而斥？還是會在出去之後又加以懲戒？
她猜測不出，但肖晗或許知道，也許就是因為過於了解他這位竭力想名利雙全的父親這會心裏會作何想，才會這般提前將自己困囿其中。
這種似是而非，掌控不了一點的脫力感才是他這會最難受的事。
…
時令已經三月，立春過後的天色是越發好了起來，就說今日，天光大亮，即便不用出去，她也能知道殿外所植的樹木已經是抽了滿頭的嫩芽，上頭已經掛了晶瑩的露珠，儼然就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但朝陽殿的氣氛卻與之大相徑庭，之前是因朝露生病所致，整個殿內都像是籠罩上了一層陰霾，而現在，卻因為肖晗的心緒，也牽發著大家跟著情緒低迷許久，怎樣都高興不起來。
她支著下頜趴在窗邊看了外間良久，眼睜睜看著原本熹微的晨光因為時辰的推移而漸入高漲，春日裏的太陽在正午的時候也會熱辣辣的散發著他的情緒，飽滿，火熱，至少是區別於此刻心情回拜，情緒低落的他們。
肖晗沒想過多的向她敘說什麽，只兀自在書房中默默地承受了所有，她亦不會去多問，沒有去問他回來之前宮外的情況，也沒去打探這會內廷之中的動靜，只知道從她真正退燒，身子愈發好轉的時候，肖晗就已經像而今這般，日日都呆在書房，甚至連每日的膳食，也都是由盼夏送至書房，是在盡量減少兩人見面的機會。
算上今日，兩人也有七八日都不曾見過了。
盼夏出去後她就一直趴在這裏陷入了沈思，她趴的時間有些久了，手臂都有些發麻發酸，離開窗扉的時候還能看到院落裏三三兩兩的丫鬟不知湊在一起說什麽。
朝陽殿至此已經被封鎖了大半月了，不僅是她，宮裏的所有人都被關在了這裏，說來奇怪，不知真的是她身子的緣故，還是那上羅的疫病真就挑上了她。
從流民裏疫病開始發出直到現在為止，闔宮裏就她一人染上了這病，連日日照顧她的盼夏也都沒有染上。
初時那會，大家如同驚弓之鳥，甚覺得這病可怕，伺候她的宮人和丫鬟換來換去，也只有盼夏是不怕的，日日陪伴在側的照顧她，不僅如此，還將整個朝陽殿給打理的井井有條，一直等到肖晗這次帶著新的藥方回來。
也是沒有想到，纏綿病榻多日，太醫院也束手無策的疫病，就在太子殿下帶回的這幅藥裏被規訓不少，而隨著病情逐漸好轉，大家也就像是看到了希望，沒再像此前一樣的畏懼和排斥，在逐漸想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曲折道理過後，宮裏的大家更是齊聚起來，相互扶持照料以期度過這個尚算棘手的難關。
她的病已快要痊愈，曙光似乎就在眼前，大家的心緒在變化過後也就能自我寬慰，不必過多計較眼前的得失，至少今日的自己還是好好活著的。
院子裏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他們劫後餘生的喜悅，雖說她此刻的心情算不上大好，但對於已經沈悶了許久的朝陽殿來說已經難能可貴的‘熱鬧’了。
為了祈願她的病盡快痊愈，也是為了給陰霾多日的宮殿沖沖‘病氣’和‘晦氣’，朝露沒有拒絕他們今日在院子裏肆意的歡脫和愉悅，似乎這樣就可以將這些日子壓抑在心裏的那股憋悶給及時釋放出來。
丫鬟宮女本就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而今宮殿又被鎖閉，進不來，出不去，自然在這裏最有話語權的人就是朝露了。
得了她的允諾後，大家更是肆無忌憚，一一從房內出來，不是在院子裏毫無顧忌的談天說地，就是拿出私藏許久的小物件與人一道分享。
已經安靜了許久朝陽殿也因此重新變的熱鬧起來，朝露是有心邀請肖晗前來的，許是猜到他這會並不是那麽的想見自己，於是托了盼夏去請，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殿下說不必在意他，公主自己好好玩兒便可，殿下若是想明白了，自會來的。”
她聽後別了別嘴，誠然他平日裏的理智和克制都控制的很好，但偶爾也會在某一件事上犯了擰，不自覺的就會鉆了牛角尖，怎樣都出不來。
但有些話她暫時說不出口，且肖晗這會是明顯在躲她，這也是她第一次在面對肖晗時有這樣的感覺，她有些不甘心，捏了捏衣擺，不死心的又問：
“可還有說些別的？”
一臉期待的看著盼夏若有所思的樣子，卻失望的聽見她從口中滑出那兩個令人無奈的字眼：
“沒了。”
對呀，沒了。
他而今的心情不就是如此，因為牽掛她的病情而擅自回宮的緣由，讓他沒了對這場疫病的掌控，回宮之後沒有奏本和要事需要他去處理而顯得澀然，甚至就連最基本的像得知宮外的消息，也沒有。
沒了，簡單的兩個字，看起來是在回絕她，也不難聽出是他此刻最無力的說辭。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她這次也算大病了一場，還是需得好好休息才是。
先前因著秋獵的事情，回來之後，她時不時就會做夢夢到自己獨自和白虎相處的場景，夢裏混身的汗毛豎起，貼在脊背上的衣物被汗浸透了裏層，每當白虎撲過來之際，她便會汗涔涔的被驚醒，而後又是難以入睡需要慢慢熬的寂靜長夜。
這件事知曉的人不多，她也不欲用這麽些小事叨擾太醫院的醫正，每日夜裏也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入睡，夜半又被噩夢嚇醒，反反覆覆，糾糾纏纏，時日一長也就精神不濟，面色奇差。
肖晗也是後來才發現，即便是在每日清晨的時候，她也會呵欠連天，眼底還有淡淡的烏青，一開始問她如何了，只說是夜裏沒睡好，但在她那副樣子持續了許久之後才威逼她說出實情。
知曉原因後，也是責怪了一番，但看她那神色實在不振的樣子還是沒能忍住，事後特意去了趟太醫院，知曉她不愛喝藥，遂特意讓醫正給她配了一味香，睡前燃上，至少能讓她安安心心睡上一整夜。
太醫院的醫正診脈模棱兩可，但此類能討的主子歡心的伎倆倒是手到擒來，那安睡香不知是怎麽配的，只知道甚是好用，每當她心思重，無法安睡的時候，燃上那麽一支，真的就能閉眼直到第二日天亮。
不知是不是從肖晗開始躲她開始，除卻生病時睡的很是難受之外，她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一閉上眼就是肖晗隨皇伯父再天壇祭祀的樣子，要不就是他後背那累累的傷勢，再有就是他一臉神采奕奕，眼睛熠熠生光的看著自己，一副胸有成竹，甚至還能調侃自己的樣子。
這些曾經的畫面就像是記憶般，獨獨就在夜幕時她閉眼後，無法控制的活躍在她腦海的每一處，按捺不了，壓抑不住。
也是因此而沒了辦法，那擱置已久的安睡香才又重新派上了用場。
香是太醫院給制的，就放在一個小盒裏，也許是今天白日她所思所想太多，擔心夜裏又會夢囈連連，索性今晚便多點了一支香，味道濃些，自然也能睡的好些。
只那太醫院的醫正似乎是忘了囑咐她，這安睡香既名為安睡香，能讓人安睡，也就能讓人沈醉。
一支，能讓人安安穩穩入睡，兩支，卻會令人昏昏沈沈，像醉酒般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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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瞿恒會想法子送些消息進來, 但皇帝或許是擔心朝陽殿內的疫病外傳，除了每天的一日三餐和朝露例行的湯藥之外，朝陽殿就像擁有著銅墻鐵壁的圍城, 什麽都進不來。
也正是如此，肖晗的心緒便也同這無波無流的內殿一般, 泛不起一點水花，同她之間除了必要的交流外, 幾乎沒什麽別的話可說。
二人相處的氣氛有些詭異, 詭異到就連旁人也看出了不對勁，就在她今日發了不知是第幾次呆後，盼夏沒有忍住還是問出了口。
她眼神有意無意往那書房的方向看了眼後, 盼夏也就能猜到, 今日的肖晗又會一整日關在那書房不出來，心裏雖也是擔心，卻也無能為力, 寬慰了朝露幾句過後，便端著那已經見底的藥汁出了去。
她今日沒有吃膳房配的小點心, 嘴裏的苦味遂一直存在在唇齒的各處, 明明已經入了腹, 但細細感受之下還是能嘗到那股味道，瑟瑟的, 不難受，卻也不好受。
裴劭和裴蘊兩兄妹這會被關在裴府，盧緒則留在了京郊幫襯肖旭，而他, 除了在這朝陽殿坐以待斃以外，就再沒別的可以做了。
朝露明白他這會心裏的無力感, 百姓對他的意義重大，尤其是宮外的流民更是讓他牽掛不已，要他這會閉塞了所有的耳目，半點消息都不知能知曉，對於他這樣自小便自覺要肩負起保護百姓重擔的人來說，著實有些難以接受。
且他這次的所為說起來是魯莽了些，但最重要的一點，是金鑾殿座上的那位而今是個什麽態度都還未可知，是像之前那般怒目而斥？還是會在出去之後又加以懲戒？
她猜測不出，但肖晗或許知道，也許就是因為過於了解他這位竭力想名利雙全的父親這會心裏會作何想，才會這般提前將自己困囿其中。
這種似是而非，掌控不了一點的脫力感才是他這會最難受的事。
…
時令已經三月，立春過後的天色是越發好了起來，就說今日，天光大亮，即便不用出去，她也能知道殿外所植的樹木已經是抽了滿頭的嫩芽，上頭已經掛了晶瑩的露珠，儼然就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但朝陽殿的氣氛卻與之大相徑庭，之前是因朝露生病所致，整個殿內都像是籠罩上了一層陰霾，而現在，卻因為肖晗的心緒，也牽發著大家跟著情緒低迷許久，怎樣都高興不起來。
她支著下頜趴在窗邊看了外間良久，眼睜睜看著原本熹微的晨光因為時辰的推移而漸入高漲，春日裏的太陽在正午的時候也會熱辣辣的散發著他的情緒，飽滿，火熱，至少是區別於此刻心情回拜，情緒低落的他們。
肖晗沒想過多的向她敘說什麽，只兀自在書房中默默地承受了所有，她亦不會去多問，沒有去問他回來之前宮外的情況，也沒去打探這會內廷之中的動靜，只知道從她真正退燒，身子愈發好轉的時候，肖晗就已經像而今這般，日日都呆在書房，甚至連每日的膳食，也都是由盼夏送至書房，是在盡量減少兩人見面的機會。
算上今日，兩人也有七八日都不曾見過了。
盼夏出去後她就一直趴在這裏陷入了沈思，她趴的時間有些久了，手臂都有些發麻發酸，離開窗扉的時候還能看到院落裏三三兩兩的丫鬟不知湊在一起說什麽。
朝陽殿至此已經被封鎖了大半月了，不僅是她，宮裏的所有人都被關在了這裏，說來奇怪，不知真的是她身子的緣故，還是那上羅的疫病真就挑上了她。
從流民裏疫病開始發出直到現在為止，闔宮裏就她一人染上了這病，連日日照顧她的盼夏也都沒有染上。
初時那會，大家如同驚弓之鳥，甚覺得這病可怕，伺候她的宮人和丫鬟換來換去，也只有盼夏是不怕的，日日陪伴在側的照顧她，不僅如此，還將整個朝陽殿給打理的井井有條，一直等到肖晗這次帶著新的藥方回來。
也是沒有想到，纏綿病榻多日，太醫院也束手無策的疫病，就在太子殿下帶回的這幅藥裏被規訓不少，而隨著病情逐漸好轉，大家也就像是看到了希望，沒再像此前一樣的畏懼和排斥，在逐漸想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曲折道理過後，宮裏的大家更是齊聚起來，相互扶持照料以期度過這個尚算棘手的難關。
她的病已快要痊愈，曙光似乎就在眼前，大家的心緒在變化過後也就能自我寬慰，不必過多計較眼前的得失，至少今日的自己還是好好活著的。
院子裏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他們劫後餘生的喜悅，雖說她此刻的心情算不上大好，但對於已經沈悶了許久的朝陽殿來說已經難能可貴的‘熱鬧’了。
為了祈願她的病盡快痊愈，也是為了給陰霾多日的宮殿沖沖‘病氣’和‘晦氣’，朝露沒有拒絕他們今日在院子裏肆意的歡脫和愉悅，似乎這樣就可以將這些日子壓抑在心裏的那股憋悶給及時釋放出來。
丫鬟宮女本就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而今宮殿又被鎖閉，進不來，出不去，自然在這裏最有話語權的人就是朝露了。
得了她的允諾後，大家更是肆無忌憚，一一從房內出來，不是在院子裏毫無顧忌的談天說地，就是拿出私藏許久的小物件與人一道分享。
已經安靜了許久朝陽殿也因此重新變的熱鬧起來，朝露是有心邀請肖晗前來的，許是猜到他這會並不是那麽的想見自己，於是托了盼夏去請，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殿下說不必在意他，公主自己好好玩兒便可，殿下若是想明白了，自會來的。”
她聽後別了別嘴，誠然他平日裏的理智和克制都控制的很好，但偶爾也會在某一件事上犯了擰，不自覺的就會鉆了牛角尖，怎樣都出不來。
但有些話她暫時說不出口，且肖晗這會是明顯在躲她，這也是她第一次在面對肖晗時有這樣的感覺，她有些不甘心，捏了捏衣擺，不死心的又問：
“可還有說些別的？”
一臉期待的看著盼夏若有所思的樣子，卻失望的聽見她從口中滑出那兩個令人無奈的字眼：
“沒了。”
對呀，沒了。
他而今的心情不就是如此，因為牽掛她的病情而擅自回宮的緣由，讓他沒了對這場疫病的掌控，回宮之後沒有奏本和要事需要他去處理而顯得澀然，甚至就連最基本的像得知宮外的消息，也沒有。
沒了，簡單的兩個字，看起來是在回絕她，也不難聽出是他此刻最無力的說辭。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她這次也算大病了一場，還是需得好好休息才是。
先前因著秋獵的事情，回來之後，她時不時就會做夢夢到自己獨自和白虎相處的場景，夢裏混身的汗毛豎起，貼在脊背上的衣物被汗浸透了裏層，每當白虎撲過來之際，她便會汗涔涔的被驚醒，而後又是難以入睡需要慢慢熬的寂靜長夜。
這件事知曉的人不多，她也不欲用這麽些小事叨擾太醫院的醫正，每日夜裏也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入睡，夜半又被噩夢嚇醒，反反覆覆，糾糾纏纏，時日一長也就精神不濟，面色奇差。
肖晗也是後來才發現，即便是在每日清晨的時候，她也會呵欠連天，眼底還有淡淡的烏青，一開始問她如何了，只說是夜裏沒睡好，但在她那副樣子持續了許久之後才威逼她說出實情。
知曉原因後，也是責怪了一番，但看她那神色實在不振的樣子還是沒能忍住，事後特意去了趟太醫院，知曉她不愛喝藥，遂特意讓醫正給她配了一味香，睡前燃上，至少能讓她安安心心睡上一整夜。
太醫院的醫正診脈模棱兩可，但此類能討的主子歡心的伎倆倒是手到擒來，那安睡香不知是怎麽配的，只知道甚是好用，每當她心思重，無法安睡的時候，燃上那麽一支，真的就能閉眼直到第二日天亮。
不知是不是從肖晗開始躲她開始，除卻生病時睡的很是難受之外，她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一閉上眼就是肖晗隨皇伯父再天壇祭祀的樣子，要不就是他後背那累累的傷勢，再有就是他一臉神采奕奕，眼睛熠熠生光的看著自己，一副胸有成竹，甚至還能調侃自己的樣子。
這些曾經的畫面就像是記憶般，獨獨就在夜幕時她閉眼後，無法控制的活躍在她腦海的每一處，按捺不了，壓抑不住。
也是因此而沒了辦法，那擱置已久的安睡香才又重新派上了用場。
香是太醫院給制的，就放在一個小盒裏，也許是今天白日她所思所想太多，擔心夜裏又會夢囈連連，索性今晚便多點了一支香，味道濃些，自然也能睡的好些。
只那太醫院的醫正似乎是忘了囑咐她，這安睡香既名為安睡香，能讓人安睡，也就能讓人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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